我只是做好該盡的責任

文:羅東聖母醫院急診部醫師 郭恩悅

「我只是做好我該做的工作!」簡單的一句話,阻擋可能失控的疫情,今年5月初宜蘭爆發群聚感染,在爆發的前兩天,有2位民眾到醫院掛急診,郭恩悅醫師細心發現有發燒及確診症狀,她謹記醫院感控醫師的叮囑,隨即進行篩檢,由此在宜蘭打響防疫戰的第一槍。

825日郭醫師受邀到縣政府接受表揚時,她感謝大家的肯定和鼓勵,將功榮歸於院內醫療及防疫團隊:「我一個人無法完成所有程序,是大家一起努力!」

我們看到一位熱忱的急診醫師、一個彼此合作的醫療團隊,一位既堅定又溫柔的母親:羅東聖母醫院急診部—郭恩悅醫師。

為何走急診醫學科?

大六、大七時在榮總見實習,每位醫學生可以選擇外放到其他醫院兩個月,那時剛離開學校進入醫院,什麼都不懂,隨口問了一位學長是否有推薦的外放科別醫院,只記得他毫不猶豫的回答:台南奇美醫院急診醫學科和花蓮門諾醫院家庭醫學科。由於申請表必須盡快交出去,我就這樣的寫了這兩科交出去,也改變了我後來的生活。

在花蓮門諾,我愛上了東部的美;在台南奇美,我找到了自己特質的歸屬。急診是個風格鮮明的專科,態度明確、步調快速,尤其治療病人是以團隊為單位的方式深深吸引了我。醫病關係的長度及深度也和其他次專科非常不同,但一樣的是,當病人離開急診,我期待他是帶著安心與放心的心情離開,去繼續接下來的生活。在急診上班就是在一個團隊裡生活,團隊中的每個人都重要,我們各自有自己的角色、彼此合作,目標是讓病人得到更好的醫治和照顧,不是一人單打獨鬥、孤軍奮戰。

我真的非常感謝當初點頭讓我加入奇美急診的主任(現在是奇美醫院林宏榮首席醫療副院長),沒有他和那時學長姊們的鼓勵和用心指導,就沒有今天熱愛急診的我。

落腳羅東聖母醫院的決定

急診專訓練完成後,身為公費醫師的我需下鄉服務,那時對東部真的完全不認識,只去過門諾醫院,但那年衛福部並未開門諾醫院的職缺,也是後來在奇美醫院林宏榮首席醫療副院長的推薦下,來到了聖母醫院。雖然到任時的身份已是主治醫師,但我其實從未在宜蘭長住過,前兩年還是花了許多心力在認識團隊、認識在地民眾對急診醫療的期待。幾年下來,我越來越欣賞宜蘭人生命的韌性、面對苦難的堅強。同時,我仍在持續地消化與理解西方醫療和在地人需求之間的距離,並且在當中找尋身為急診醫師的自我定位:「我是誰?我可以為這塊土地上的人做什麼? 」

印象深刻的有兩件事:有位斷指的中年人,來急診時因為沒帶斷指前來,整形外科無法進行顯微重建手術,我很想幫病人找親友去現場找回斷指,阿伯很明確地說:「不用接了,趕快處理好傷口,,我要回去工作養家。」;另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嬤因病情需要住院,也是回答:「 醫生妳藥開強一點給我就好,我還有五個學齡前的孫子要顧。」生活從來都是不容易的,但他們堅定承擔和面對的態度,讓人感動。

開車在國道五號上,看見整片綠油油的蘭陽平原和遠方的龜山島時,我想到忙碌的急診室中,阿伯對自己與孩子們的承諾,以及我對這塊土地的承諾,我決定留下來。

此外,孩子們都是我到宜蘭後才出生的,醫院對女性員工的育兒需求,不論是在產假育嬰假或是班表上都非常支持,我很感謝聖母醫院。

休長假前,堅持到最後一刻,並於母親節抓出新冠病毒的過程

身為急診人,當大家都放假的時候,就是我們全副武裝備戰的時候,四月底桃園爆發華航機組員和飯店群聚事件,本土案例開始緩慢增加,母親節連上兩天假日班。週五晚上經過轉運站時的人流,是我一年來看過最多的一次,令人擔心…... 。

而台灣這一年多來民眾防疫做的相當好,把一般感冒、上呼吸症狀大大的降低了不少。 週日急診因診所休息,一般說來會有非常多年輕族群因發燒咳嗽來就診,尤其兒童特別多。 但那天例外,連一個發燒的孩子都沒有,就只有在我交班前一小時,連來了兩位因發燒而就診的患者,在細問患者的TOCC(旅遊史、職業別、接觸史、是否群聚)後,想到前一天剛好有機會和醫院的感控林聖一醫師討論到疫情狀況,他特別提醒我們:「懷疑就驗,擴大採檢!」,於是決定請患者在戶外篩檢站等候執行後續的採檢流程,很感謝那天小夜團隊的的支持,當時因為台灣本土個案仍少,如果要採檢一位患者,需從忙碌的假日班中另外拉一組人力,全副武裝的到戶外執行篩檢,在大家都忙得很辛苦的假日班,同仁所展現的團隊合作,我很感謝!

再回到工作崗位,觸動心弦的抗疫過程

母親節的假日班結束後,就剛好踫上我兩週的休假,再次上班,發現為了因應這段時間嚴峻的疫情,突然爆量的篩檢人潮,鄭主任和醫院各科室長官已將急診的流程、人員的配置做了更機動性的調整,使急診的運作更順暢,並兼顧戶外醫護人員和病人的安全及舒適性。 這當中多次的開會討論溝通,讓一線人員感受到長官對一線醫療人員的支持。此波疫情在台灣民眾的高度自律中,將逐步獲得控制,然而世界各國Delta株疫情仍嚴峻,還是不能輕忽社交距離的保持,戴口罩、勤洗手與疫苗的接種。天佑台灣!